原标题:曾经“凭感觉”如今“智能化”
据《劳动报》报道,“改革开放推动了上海和全国的跨越式发展,我们是见证者,更是亲历者。”朱光裕一生的心血都奉献给了中交三航局,退休后他作为老专家继续为建筑装备的创新发展奉献余热,三年前才开始有闲暇享受晚年生活。这些年来他们这些建设者在见证历史,也在创造历史,在他们这些建设者的付出下,国家基建“起飞”,众多“不可能”成了“可能”,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大型工程,中交三航局这家有70多年历史的老企业,早期是走遍华东沿海建码头的筑港“王牌军”;90年代开始“水陆并举、多元发展”;而如今更是走向多元化和国际化。
一穷二白设备多数靠自制
1974年,朱光裕被调到三航局科研所,即中交上海港湾工程设计研究院的前身。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科研所的第60个员工。那时候只有小小的一幢小楼,6个办公室,房间不够,还在空地上搭临时工棚。平时也就搞点小打小闹的地基实验,没什么业务。
1978年左右,上海宝钢的万吨码头、北仑码头开工了,虽然三航局本来吃的就是“水上饭”,但这么大规模的码头还是第一次遇到。伴随着这么大的工程,三航局和研究所迎来了自身发展的第一次大跨越。
朱老笑着说,当时整个科研所只有小型设备,根本无法应对这么大的工程。只好两条腿走路,能采买的采买,大多数还是自力更生,自己设计开发。朱光裕还记得,当时遇到了一个难题:如何让上海软土承载起超大型码头。靠不断试验自我摸索,最后在老专家金东振的带领下,科研所捧回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交通部科研成果一等奖。
七十年代末,对三航人来说,还有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国家计委一个300万元的科研大项目落户科研所,即开发大直径混凝土管桩。朱光裕告诉劳动报记者,别看现在钢管桩遍地开花,可在当时钢铁稀缺价格昂贵,用作建设根本负担不起,而大型基建项目一定要有承载力足够的管桩才能匹配。当时只有美国有这种管桩,但是由于技术封锁,我们根本无法了解详情。只有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从试验材料、设计设备、工艺开发,全都从零开始摸索。 在上海的软土基应该怎样才能把“大管桩”打得稳打得牢,又需要各种试验从头探索。好在大家齐心协力铆足劲,历时一年多就把科研项目完成了。朱光裕自豪地说,“研制‘大管桩’的过程,我是全程参与的。我们科研所不仅研制成功,还制订了相关的国家工艺标准,并由三航局产业化生产,后来经过不断完善,其技术领先了美国同行。”由于混凝土桩的价格是钢铁桩的三分之一,在当时,这一成果为我国节约了大量的资金。
海陆并举为超高建筑打桩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上海迎来了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期。1985年虹桥宾馆要开工了,但遇到打桩难题,无奈之下只有让三航局科研院来试试。没想到,一桩成名。1988年南浦大桥的桥桩,也交由三航局科研所完成施工设计,其水平有目共睹,从此浦江上的所有大桥都有了他们现场试验的身影。
越来越多的超高建筑在上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殊不知,当年建设经验少、可用资金捉襟见肘、施工设备滞后,对这些超高大楼的施工法都是逐渐摸索成熟的。金茂大厦施工前,曾有过比较明显的分歧,美国专家坚持采用混凝土灌注桩;德国专家认为必须钢铁桩才行;朱光裕总工程师参与其中,他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经过现场考场和仔细验算,有理有据地提出了甲方能接受的打桩方法,并实施成功。先进的设备和过硬的技术,让三航研究所抢占了上海城市发展的制高点,也为三航局的市场开拓做了先锋。
在当时国外技术无法引进、国内建设经验缺乏的历史时期,全靠大家开拓创新、自力更生的精神。朱光裕对海洋石油钻井平台的建设至今记忆犹新,根据作业特点,他当时提出只有采用国外普遍采用的吊打方法,才能完成打桩作业。但究竟如何吊打,大家只是耳闻,从未有机会目睹。提出方案后,大家又一次摸着石子过河,吊打方法终于试验成功,并在交通部再次获奖。
谈起自己的那段黄金岁月,朱光裕感慨良多。改革开放后,尤其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大型重点工程批量推出,无形中给工程建设者带来了自我提高的机遇,在应对挑战的过程中,大家的技术水平不断被推升。
在筹建洋山港工程时,关于是否要进行负摩擦试验,科研所的同志曾经反复斟酌。洋山港土基非常软,建设中和建设后会出现明显沉降变形,从而对管桩形成很大负压,影响工程质量。如果要就地测算负摩擦数据,不仅费时几年还耗费资金,且失败率高,这样大型的试验国内外都少有先例。但如果不进行试验,不测试出负摩擦数据,施工只能“凭感觉”,边做边调整。权衡之下,朱光裕还是决定带着大家开始进行试验,最终取得成功,还为随后的几期洋山港工程设计施工建设提供了指导。
智能化获取数据不再劳师动众
随着业务量和技术要求的提升,任务目标越来越高端化和智能化。科研所的人员配备也在与时俱进,硕士博士已经成为科研攻关的主力军了。40岁的吴锋尽管年轻,但已在“实战”中迅速成长起来,成为领军的总工程师。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工程在全国铺开,吴锋忙得不可开交。他老婆至今还经常会旧话重提,抱怨她在生娃时,还没等宝宝降生,吴锋就因为工作急着离开医院。
吴锋告诉记者,从2005年东海风电项目,算是一个新的起步。现在各地的海上风电项目都有三航人的影子,他们已经包揽了全国80%左右的海上风电建设份额。回想2005年刚起步时,海上孤岛风大浪急,该如何安装风电设备,大家心里都没底。虽然国外有设备,但要价高不适合国情,“不怕你们对我们技术保密,只要给我们看一眼,我们就能想办法自己研制!”就凭着看到的海外视频,科研人员们靠着自己的专研精神,把完成这类项目需要的新材料、新设备、安装工艺流程、监测设施全部自主研发出来了。不仅如此,由于配套建立了数据库,从此我国海上风电项目的监控系统都由三航局提供了。
不仅要建好,还要实现智能化自动化,这是时代给科研人员提出的新要求。浙江省要建造世界上第一个潮汐发电站,三航人不但需要攻克设计关、设备关,还要解决监控的难题。潮汐发电站在外海,环境恶劣,无人值守,在吴锋的指挥下,科研人员放弃休息赶工期。拿出了现场自动收集的数据,远程监控的智能系统,不仅出色地完成了潮汐发电项目,这套系统还广泛应用到各种工程中。过去为了完成施工试验,需要大批人员24小时坚守现场,随时收集数据,现在除了个别值守人员,专家们只要留守上海,就能对远方传递过来的数据进行汇总分析,作出判断。
进入21世纪后,通过主动拥抱信息化浪潮,让三航人始终站在时代的潮头,也让我国和上海的基础建设插上了智能化的翅膀,实现弯道超车,走进国际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