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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城拾记:仓城民俗文化漫谈

2018-10-22 13:00:58发布80次查看
  序言:松江有仓城,悠悠一水间。跨过桥,穿过街,曾领风骚数百年。如今岁月变迁,老屋斑驳,却独有一番古情韵味可以诉说。在“双轮驱动”的引领下,永丰街道用文化唤醒仓城,特作《仓城拾记》,对仓城历史浅作梳理,对一街一石一桥一园分篇探访,其间更有无数风流人物重新拾起,趟过岁月河流,拂去历史尘埃,方见此间动人故事。
仓城的桂花开了,在中山西路上的杜氏雕花楼小院中,也有一株。一树花开,满楼皆香;登楼远眺,天地幽长。
遥想,1700年前,也是这个时节,西风起,便有了西晋文学家张翰的“莼鲈之思”,那是仓城秀野桥下的鲈鱼之香。
▲秀野桥
回望,500年前,也是这个时节,桨声起,便有了大仓桥下浩浩荡荡的漕运时光,那是“苏松赋税半天下”的松江大米之香。
▲大仓桥
再忆,100年前,也是这个桂花飘香的时节,一代昆曲宗师俞粟庐在此举办“中秋节江浙昆曲名流大会唱”,秀野桥头,笙箫悠扬,松江城厢,万人空巷。
▲俞粟庐
风声、水声、昆曲声,鱼香、米香、桂花香,穿越时间和空间搅拌在一起,使得仓城的水乡风情愈发浓稠。今天,我们就来说说仓城的风俗文化,追忆仓城的旧日时光。
▲大仓桥
我们知道,历史文物、历史建筑、人类文化遗址属于有形文化遗产,而民俗文化包括民间传说、习俗、语言、音乐、舞蹈、礼仪、庆典、烹调以及传统医药等,则属于无形文化遗产,即“非物质文化遗产”。民俗文化是民众的生活文化,它与民众所处的特定的自然、人文环境紧密相关。中国民俗具有多元性,除了中华民族文化大传统之外,各个地方依自己的特殊生境形成了服务地方的文化小传统。千百年来,仓城地区围绕农耕与漕运,也形成了丰富多样的民俗文化,其中与“水”相关的元素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云间第一桥
如饮食文化,是民俗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说到“吃”,说到松江,说到仓城,必少不了秀野桥下名扬天下的四鳃鲈鱼。明代正德《松江府志》载:“乡俗以鲈鱼为盛馔,每遇上客,新婚宴集,必设此。”康熙来了,鲈鱼款之;孙中山来了,鲈鱼款之;松江籍著名作家、文学翻译家施蛰存成婚时,也遍邀友人沈从文、胡也频、丁玲、戴望舒、姚蓬子、刘灿波等来松观礼,于婚筵外别设鲈羹款之。至今本地仍流传“四鳃鲈鱼八月鳑,卖田卖地也要尝”的民谚。
▲程十发《秋风鲈鱼肥》
仓城的水中美味,还有草场浜水红菱,早在明清时已声名远播。八月中秋起菱角,最佳品种是红菱。松江古有中秋拜月的习俗,中秋节的案桌上除了月饼,还会摆上红菱,清代《松江衢歌》中有云:“草场浜采小菱来,月饼分尝帘尽开。”因菱与“灵”谐音,中秋吃菱也有吃个好彩头的意思。
▲水红菱
又如仓城地区的民间传统体育活动,也离不开水,赛龙舟、摇快船自古便已盛行。
宋代,松江已有赛龙舟活动。每年端午节,四乡农民在古浦塘东首的市河内举行龙舟竞渡。龙舟分为乌龙、青龙、白龙、黄龙四种。舟首饰有龙头,舟艄有龙尾,船舱搭彩棚。划桨手统一武生打扮,身穿彩服、头扎彩巾。每年端午节夜晚,十余艘龙舟齐聚市河,鼓声齐鸣,同河竞速。两岸观众成百上千,人头攒动,欢声雷动,场面极为壮观、热烈。赛龙舟时,河面上还放上水灯,水灯随着风向、流水缓缓飘荡,星光点点,船影隐现,煞是好看。
相传明代初期有一年端午节,古浦塘上举行龙舟竞赛,四方乡民聚集在云间第一桥上观看赛龙舟,因桥为木结构,人多负重超载,致使桥被压塌。后来在旧址重建了一座三孔石桥,也就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这座云间第一桥。
▲云间第一桥
从明代始,仓城一直是松江府漕粮的重要储藏地和漕运的始发地。每届漕运时节,大批漕船至仓城装载漕粮,经古浦塘或沿斜搪、泖河,取道京杭大运河,运往京师或指定的官仓。开仓之日,县衙官员均衣冠端正,到仓城内的仓王庙拈香,并在祭江亭设祭,召名班演戏三日。官绅结伴拜仓王和护粮王,祈求开仓吉利和漕运安全,场面隆重而热烈。开仓后,漕船接锺装载漕粮,仓城内外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穿梭不绝,一派忙碌景象。漕船出行时各帮号旗鲜明,漕船首尾相衔,浩浩荡荡,场面颇为壮观。
▲大仓桥上俯瞰水次仓关帝庙(又名灌顶禅院)
漕运的兴起以及保护漕船的需要,船拳也因此应运而生,其中仓城的庄泾船拳名声大噪。庄泾船拳源自仓城庄泾村,与三秀船拳齐名,祖师爷是郁光明,他18岁去少林寺学艺,苦练梅花桩,36岁学成回乡。他根据护漕的要求,吸收少林拳术的精华,结合小擒拿技巧,自创庄泾船拳。庄泾船拳以击退对手,使对手落水为主要目的,多用推、挡技术,借力打力,制服对手。由于场地限制,庄泾船拳对习练者要求颇高,拳手必须桩牢身稳,步伐灵活,能在方寸之地进退自如,而且出招敏捷,收招干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因为它表演性、实用性俱佳,一经问世,就大受欢迎,至今仍有“拳出庄泾”的赞誉,威震长三角地区。
▲庄泾船拳
武能擒贼,文能唱戏,戏剧是松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谓歌谣词曲,自古有之”(《云间据目抄》)。清代,松江农村流行花鼓戏,后称本地滩簧和申滩,1924年仓城的秀野桥堍曾开设有三野园书场,兼唱滩簧,为松江第一家坐唱滩簧的书场。滩簧有前滩与后滩之分,前滩移植昆剧剧目,将昆剧曲词加以通俗化;后滩取材于民间花鼓小戏。上世纪20年代申滩更名为申曲,1946年正式定名为“沪剧”,松江也是沪剧的发源地之一。
昆曲与仓城也有着不解之缘,当代的京昆艺术大师俞振飞是我们松江人,其父俞粟庐也是一位昆曲宗师,开创“俞派唱法”,人称“江南曲圣”,家便住在松江仓城的跨塘桥堍施家弄。据俞振飞先生回忆:当年每逢桂花飘香时节,父亲俞粟庐便邀约各路名家,集聚于仓城秀野桥头,举办“中秋节江浙昆曲名流大会唱”,笙箫悠扬,万人空巷。
民俗文化是“民族记忆的背影”,是历史文化的“活化石”。仓城,不仅是松江保存得最为完整的历史文化街区,仓城的杜氏雕花楼还成为了“松江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习基地”,在这里,松江的顾绣、皮影戏、锣鼓艺术、江南丝竹、竹编工艺、龙舞、余天成堂传统中药文化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展示并加以传承,可以说是最能唤起松江民间文化记忆的地方。
▲皮影戏展示演出厅
▲余天成堂展示厅
▲泗泾十锦细锣鼓展示厅
▲古琴练习室
   希冀仓城,如这座雕花楼,焕发出它所独有的民俗文化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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