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
“让机器有‘像人一样思考’的能力”
■本报记者 任翀
“我们的精力不应该花在怎么去造出一个机器来长得像人。如果要让这个机器去替代人的体力，我们在工业化时代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要解决的是让机器能够像人一样思考。”关于人工智能，百度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认为，要打破理解误区。
所以，在百度的人工智能布局上，给出的不是“像人一样的机器人”，而是“机器能像人一样思考”的能力。其中，“百度大脑3.0”被称为是百度人工智能能力的集大成者，它能对文字、声音、图片、视频等多模态的数据和信息进行深层次多维度的语义理解。这意味着机器不仅能听清、看清，更能深入理解它背后的含义，深度地理解真实世界，进而更好地支撑各种应用。
举例来说，在实际生活的超市购物场景中，应用百度大脑3.0的设备能够通过识别人物、动作、物品并关联时间序列，将数字化的视频转化为结构化的语义知识，既能实现顾客在无人超市购物的完整体验，还可以帮助商店经营者分析和优化商店经营。
如今，百度大脑每天调用次数4090亿次。“如同今天人们以用电量来描绘一个产业的繁荣状况，未来，‘用脑量’将可能成为判断行业智能化水平的关键指标。”李彦宏说。
让普通产品变成智能产品的dueros对话式人工智能操作系统也是百度给出的人工智能解决方案。搭载dueros的设备可以让用户以自然语言对话的交互方式实现影音娱乐、信息查询、聊天休闲、生活服务、智能家居、出行路况等10大类目功能，并拥有超过150项更好的原生技能和超过300项的第三方技能。眼下，越来越多的产品正通过dueros变得“聪明”起来：截至2018年6月底，dueros智能设备激活量已经超过9000万，月活跃设备超过2500万；涵盖智能家居、智能穿戴、车载、移动通讯等多个场景，展示了“动口不动手”的智能生活。
百度的apollo自动驾驶平台则为未来交通提供“像人一样思考”的能力。几天前，应用apollo的全球首款l4级量产自动驾驶巴士“阿波龙”进入上海长阳创谷运行。这是全国首辆没有方向盘和油门的微循环车自动接驳小巴。除了在国内运营，阿波龙还通过与日本软银集团旗下自动驾驶公司合作，销往日本，实现了国内自动驾驶车辆的首次“出海”。apollo和新创公司新石器共同打造新石器ax1也实现了量产，在常州、雄安两地试运营。这是全球首款量产并打通智能物流与自动驾驶链条的末端物流配送车。
有些人持人工智能“威胁论”，可李彦宏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在人工智能的研究中，他们发现让机器像人一样思考要比想象得难很多。“所以我们更应该担心技术成熟得不够快。”
■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
“机器比人聪明，但人比机器更智慧”
■本报记者 任翀
“我相信机器会做到比人聪明，但人比机器更智慧。”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不相信人工智能“威胁论”。对于有关“人工智能可能会消灭就业”的担心，他乐观地表示：“人类拥有的智慧是机器永远无法获得的——聪明是我们知道自己要什么，而智慧是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机器可以更聪明、可以更快速、可以更精准，但机器不可能有价值观、不可能有梦想、不可能有爱，因为机器只有机芯、芯片，而人类有爱心。”
马云并不否认人工智能是全新的事物。只是在面对并不熟悉的新鲜事物时，到底应该是什么态度？他引用了著名的英国“红旗法案”：1865年英国议会通过了一部《机动车法案》，规定每一辆在道路上行驶的机动车时速不能超过4英里，还要不断摇动红旗为机动车开道。这一荒谬的规定被戏称为“红旗法案”，令英国错失了汽车工业的发展良机。
面对人工智能，马云希望人们意识到，随着技术变革和新制造的崛起，必须要建立新的生产关系，适应新的生产力的发展，而不是因为不熟悉就将其拒之门外。
因此，阿里巴巴花大力气为新技术布局，包括斥资1000亿元成立了一个专攻未来技术的研究机构，并特意选用武侠小说中代表顶尖武学机构的“达摩院”来命名。达摩院首批公布的研究领域包括：量子计算、机器学习、基础算法、网络安全、视觉计算、自然语言处理、人机自然交互、芯片技术、传感器技术、嵌入式系统等，涵盖机器智能、智联网、金融科技等多个产业领域。其中，人工智能占了大部分。虽然达摩院成立不过一年多时间，但在人工智能技术研发上取得的成绩可圈可点。
达摩院自然语言处理团队在全球顶级的知识库构建测评kbp2017中，获得英文实体发现测评全球冠军。这次测评吸引包括ibm、斯坦福等20多支团队参与。在斯坦福大学发起的机器阅读理解领域赛事squad上，达摩院凭借82.440的精准率打破了世界纪录。squad是行业内公认的机器阅读理解顶级赛事。还有刚刚结束的wmt2018国际机器翻译大赛上，达摩院“机器智能-nlp翻译团队”打败多个国外巨头与研究机构，在所有提交的五项比赛中全数获得冠军，成为此次比赛的最大赢家。
在上海，达摩院也输出了不少技术，让市民游客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人工智能的魅力。比如在地铁上海南站站，达摩院语音技术支持的智能购票系统已投入运行。只要乘客告诉它目的地，它能从周围嘈杂的环境中自动识别出与目的地相关的站点信息，并为乘客提供票务服务。阿里巴巴旗下的阿里云、支付宝、菜鸟网络等也输出多项人工智能技术，助推智慧城市发展。其中，阿里云为上海地铁提供了站内客流分析技术：根据乘客刷卡数据、视频数据，分析站内各个区域的乘客数量、客流速度、客流密度、拥挤指数。该技术将能够帮助地铁管理人员有效进行交通疏导。
这些人工智能落地的场景，都正是阿里巴巴努力探索的。马云说，要相信人类的智慧，可以把新技术用在合适的地方，造福更多的人。
■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 马化腾
“希望开放ai技术推动社会效率提升”
■本报记者 任翀
“人工智能是未来的方向，这没错，但基础设施还差很远，未来人工智能主要在云端进行一些整合和创新。”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这样描述他眼中的人工智能。针对这一现状，他表示腾讯将对人工智能进行持续、长期而有耐心的投资，人工智能也将在多个方面助力腾讯现有的产品、服务与业务发展。
马化腾的这一态度，直接影响了腾讯在人工智能上的布局。一方面，腾讯始终强调人工智能基础研究。在2018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幕之前，腾讯将其位于上海的优图实验室升级为计算机视觉研发中心，发力计算机视觉这一人工智能的细分领域，并表示将持续投入、不计回报，因为基础技术的研究需要耐心。另一方面，腾讯提出了“ai in all”的人工智能发展愿景，即希望将自己研发的人工智能技术开放出去，助力各行各业，推动社会效率的提升。
在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腾讯人工智能（ai lab）实验室、优图实验室、微信人工智能（wechat ai）实验室三大人工智能实验室将作为腾讯的技术基石集体亮相。与此同时，旗下众多人工智能落地产品也将同步亮相，包括腾讯觅影、腾讯绝艺、微信支付智慧生活、腾讯灯塔、腾讯翻译君、天天p图等。
具体来说，腾讯ai lab是企业级人工智能实验室，专注于人工智能基础研究和应用探索的结合，为腾讯打造全面的人工智能能力，目前相关研究成果已被微信、qq、天天快报和qq音乐等上百个腾讯系产品使用。升级为腾讯计算机视觉研发中心的优图实验室则是机器学习研发机构，专注于图像处理、模式识别、深度学习。它在人脸识别、图像识别、医疗人工智能、哼唱识别、语音合成等领域都积累了领先的技术水平和完整解决方案。微信人工智能实验室则致力于为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计算机视觉、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等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带来革命性进步。
在马化腾看来，基础技术研究不能概念炒作，而是要帮助更多的人跨过数字鸿沟，带动弱势群体、老少边穷分享数字红利。所以，来自腾讯三大人工智能实验室的研发成果已在很多场景得到应用，让普通人都能感受人工智能的魅力。例如，腾讯觅影是由腾讯医疗健康事业部、腾讯人工智能实验室、腾讯优图、apd架构平台部和腾讯公益联合出品的一项应用，运用了图像识别、大数据处理、深度学习等人工智能领先技术，能够辅助医生进行疾病筛查和诊断，提高临床医生的诊断准确率和效率。比如，它筛查一个内镜检查用时不到4秒，对早期食管癌的检出率高达90%。通过不断学习，腾讯觅影还能从最初的食道癌早期筛查拓展到肺结节、糖尿病、眼底病变等多病种筛查。
马化腾表示，腾讯希望成为各行各业的“数字化助手”，助力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为社会各界提供最有效的数字接口、最丰富的数字工具箱，共建数字生态，推动智能产业的创新与发展。
■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陆永青
“simpler ai”让生活和工作更简单
■本报记者 张煜
上海对陆永青来说并不陌生。2016年，他与自己的学生在这里一同创立了一家与人工智能应用相关的科技公司——上海鲲云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并与中国商飞公司等总部位于上海的企业有着良好的合作。
这次来到上海，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创业者，陆永青认为，如果上海未来能够有力地、持续地支持源头创新技术，支持人工智能平台的搭建，支持人工智能产业生态的发展，以及支持企业和大学的互动，就将会成为更多优秀人工智能企业首选的城市。
作为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帝国理工大学教授，陆永青一直专注于人工智能底层芯片的研发，并且还在上海建立了研究基于定制数据流架构的芯片和编译器平台的项目中心。“得益于底层芯片计算能力的提升，近年来，我们在很多行业都看到了人工智能可以被大规模应用的曙光。”陆永青说。
对于人工智能的应用，陆永青的愿景是“simpler ai”，即“更简单的人工智能”。“这包含两层意思。”陆永青解释，一方面，让我们的生活更简单。“人工智能提供技术，让机器去‘学习’这些行业中人们的重复劳动，从而将人从重复劳动中释放出来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也让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更简单。”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本身也在变得更好用。“只有想办法让更多的开发人员甚至非专业人员参与到这一波人工智能的浪潮中，才能形成一个更庞大的人工智能生态，从而支持人工智能在更广泛场景中的应用，这样一来，人们的工作生活也就变得更简单了。”陆永青说。
为了实现这个愿景，陆永青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放在鲲云科技进行“实战”。基于其在帝国理工大学积累的编译器技术，鲲云科技推出了一款人工智能应用开发平台“rainbuilder”，可以对人工智能的应用落地提供从数据标注、模型训练、结构优化、硬件编译到板卡测试的全自动化支持。
“该平台融合了专门针对深度学习算法的硬件优化，实现了对绝大多数现有深度学习网络的支持和加速。”陆永青表示，相信自己团队研发的人工智能开发平台能够很好地促进和支持基于人工智能芯片的前端解决方案在智能监控、智能生产、物联网等领域的快速落地和推广。“我希望，更多的行业和领域能够通过这个平台获益。”
■同济大学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陈杰
“脑洞大开场景正通过串串代码呈现”
■本报记者 李晔 张煜
面对人工智能在全球几度起落再兴热潮，走马上任不到两个月的同济大学新校长陈杰想说的话，或能归纳为16字：机遇当前发挥优势，创新不止仍保定力。
新一代规划，我们抓住了时机
这一轮人工智能热潮，在陈杰看来，得益于技术与应用互为驱动，且两者密不可分。“尤其近20年来，运算能力的迅速提升，深度学习、先进实用的控制策略、大数据技术和大数据储备的快速发展，成为热潮兴起的重要技术支撑。不过，需求牵引同样重要。正是人工智能与大量实际应用背景和专业领域紧密结合，机器在计算、记忆和搜索等方面的能力与优势才得以长袖善舞。”
更关键在于，在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发展规划上，我国抓住了时机。国务院于去年7月发布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科技部正式启动了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重大项目并于近期发布了项目指南征求意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教育部、工信部等也都出台了支持人工智能的诸多举措。“可见，我国 ‘举国干大事’的政策优势，加上产业模式创新需求和人才储备优势，共同为我国新一轮人工智能发展提供强大支撑。”
智能体协同，中国成绩单具有特色
去年11月，身为北京理工大学副校长、“复杂系统智能控制与决策”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陈杰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其所进行的“分布式智能系统控制”“多智能体协同优化与控制”等研究，当下正处于人工智能、控制科学领域的国际学术前沿与热点。
在这个领域，中国的成绩单是具有特色的。何谓智能体协同？陈杰打了个比方，“一间屋里6个机器人要同时出门，它们的最高境界是实现自主协同，谁负责开门，谁请‘女士’优先，谁关灯，谁最后锁门，彼此默契而有条不紊”。“目前我们已基本能实现多个机器人运动体在室外一定复杂的有效自主协同，共同完成某个特定任务，我们正在研究如何满足更加复杂环境下的遮蔽、障碍、山地等强约束条件下实现多智能体协同问题，并在关键环节将人的意图映射为数学模型，实现人与机器的共享控制……”如此让人脑洞大开的场景，正通过科学家设定的一串串代码、一套套算法，得以在现实中呈现。
今年6月在美国召开的ieee-icca的国际学术会议上，陈杰受邀第一个上台作主旨报告。他作为会议主席，已连续6年主办多智能体协同控制国际学术研讨会。
“人工智能+”，同济加速发展的抓手
眼下，身为同济新校长，陈杰又多了一重使命，他在思索一场“不能输、必须赢”的改革。“人工智能本身就是多学科交叉的产物，因此，推进人工智能领域与土木、交通、机械、测绘、车辆、建筑与城市规划等传统优势学科以及医学、生命科学、法学等新兴学科的交叉融合，将成为引领同济大学未来快速发展的抓手之一。”据悉，同济已于去年5月成立了人工智能研究院，而今年又整合了7大学院11个专业，尝试推出 “新生院”，本科生入校先不分专业，期待学生们在跨界交叉中诞生更多可能。
人工智能尽管大热，陈杰却已做好了“静待10年结果”“功成不必在我”的准备。“如果中国的人工智能研究水平想走在世界前列，高校一定要加强人工智能相关领域复合型人才的培养，特别是高层次的博士生。”
来上海之前，陈杰曾参与过多个领域、行业的人工智能方面的规划。他认为，上海在人工智能发展上有着巨大潜力。“人才国际化、高水平大学和研究机构多、产业丰富且需求明确和金融发达是上海的四大优势。只要利用好这四大优势，上海的人工智能基础研究和产业发展将会走在全国前列。”陈杰说。
■依图科技联合创始人、ceo朱珑
“帮助人类拓展智慧和能力的边界”
■本报记者 李晔
身在其中，或许比外部更能感受人工智能的势不可挡。依图科技联合创始人、ceo朱珑6年前还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人工智能实验室时，“90%的美国同事转行，因为只做ai活不下去”。可是此后依图在上海创业，2014年其产品部署到公安系统，用了两年半，2016年部署到医院，仅花了半年时间。
朱珑有一个核心观点：世界级的课题造就世界级的算法，而中国有世界级的课题。
科研与应用本身就是互为推动的，这也就回答了，身为统计学博士、师从霍金弟子的朱珑为何会回国创业，也解释了为何依图技术会呈几何级提速，其对人像的识别目前已达到十亿级水平。
现在，依图科技在医疗、安防、金融等领域颇有建树，包括人脸识别、车牌识别、智慧城市、辅助医疗等均已落地应用。依图当前估值超过150亿美元，近期完成了3亿美元c+轮融资。
市场对于应用场景的需求超乎想象。依图最初与苏州市公安局合作车脸识别，就是来自对方关于套牌车识别的痛点。对方希望依图将识别率从30%提高到70%，依图团队最终攻下难点，仅对桑塔纳的识别准确率就超过90%。人脸当然比车脸更值钱。2016年，从未想过在atm机上实现应用的依图，在银行启发下全球首创了“刷脸取款”，现依图系统已为招行、农行等银行的数千台atm机提供服务。
而更为严肃的医疗领域对人工智能的刚需更多。在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放射科，每天仅肺部检查就高达150件次，以每次检查ct拍摄300—500张影像图片计，需诊断的影像图片数万张。然而，依图科技的肺癌影像智能诊断系统能将肺部影像诊断压缩至秒级，有效减少漏诊率及医生疲劳工作时长。该系统能够在医生看到患者的胸部ct影像前，就自动标出肺结节的大小、位置、密度，并初步分辨良恶性，再将结构化影像报告交由医生审查。目前，依图系统产出的临床报告被直接采纳率已超过92%。
依图去年还投资了人工智能制药公司accutarbio和人工智能芯片公司thinkforce。其中在制药领域，计算机智能匹配效果足以令人期待。
人工智能的科学实践，正在不断帮助人类拓展智慧和能力的边界，商业同技术结合的过程越来越快，使得朱珑甚至担心“我们的想象已经跟不上人工智能发展速度了”。这也让他悟到：拥有先进技术或许只占三分之一胜算，另外三分之二，来自对社会痛点的深刻洞察力，以及创新性解决问题的思维能力。
■小i机器人董事长 袁辉
“人工智能的商用仍处于早期阶段”
■本报记者 刘锟
人工智能走进我们的生活是潜移默化的，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有人忧虑：未来某天人工智能会不会反过来给我们造成威胁？小i机器人董事长袁辉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人们对人工智能充满着顾虑是因为我们心中期待着那种具备真正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出现，期待有一天创造出变形金刚。所以，人类跟机器人的这种关系是在忧虑和期待中前行。”
袁辉认为，人工智能作为一种先进的技术应用其本身是不存在危险的，真正的危险在于创造技术和应用技术的人。在袁辉看来，人工智能潜在的最大威胁是数据安全。因为大数据是人工智能背后的动量来源，存在着泄密、盗取、篡改等可能性。就目前的技术而言，机器不具备自主利用数据实施威胁人类安全的能力，即使未来创造出超级人工智能，机器具备自主能力，但也会在人类设计的规则和框架下使用数据。如果人类不为机器定义危险的行为，那么机器人是不会主动做出有安全隐患的事情。但不能排除设计者和使用者，利用机器对数据进行具有安全威胁的操作。
不论是来自于伦理、法律，还是就业方面的威胁，归根到底是人类如何看待技术，如何使用技术的问题。人类要保持与机器人的合理关系，首先要有利他价值观，遵守文明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人类能够坚持文明和道德底线，能够有担当，那么人工智能就是为创造更美好的生活而存在，不会变成威胁。”袁辉说。
对于未来人工智能的“模样”，袁辉更愿意从实际出发，希望人工智能在我们需要它的某一个领域做到极致，把人从重复劳动中释放出来，让人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机器人能够在某些具体方面完全替代人类的工作：比如生活中端茶倒水，工作中独立完成信息整理、分析等事务，还比如无人驾驶等超智能行为。
作为国内人工智能领域最早的一批试水者，袁辉早在十年前就带领小i机器人涉足人工智能，前期的发展历经重重困难。“幸运的是，我们终于熬过来了，迎来了ai发展的最好时代。”袁辉说，不过即便到今天，人工智能的商用仍处于早期阶段。
袁辉坦言，人工智能是一个人才和资金密集的行业，而整个行业的发展目前还处于早期的阶段。在人才的培养和引进上，特别是处于一个全球化的竞争阶段，人才越发珍贵。同时，人工智能是一个非常基础、前沿的科技，需要大量投入。中国的投资市场对创业的支持往往基于一些短期考虑，这对于行业发展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卡耐基·梅隆大学计算机科学学院教授邢波
“让普通人也能廉价使用ai技术”
■本报记者 张煜
业内每每谈到人工智能，都离不开“学科交叉”这四个字。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计算机科学学院机器学习系教授邢波或许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位横跨物理、生物和计算机“三界”的交叉型人才。在机器学习领域十几年的科研经历，加上在业界的工作实践，让邢波对自己长期以来的研究领域有了新的思考：如何让人工智能像物理学一样成为一个更加正规、严密的科学和技术？
也因为这个思考，如今，邢波又有了新的兴趣点——将人工智能算法与计算机操作系统相结合。“希望可以通过我现在做的研究项目，让人工智能不再是一个‘黑匣子’，而是可以工程化。”自业界回归卡耐基·梅隆大学，邢波就开始着手搭建一个可以让各种人工智能或机器学习算法“即插即用”，并且还能与不同计算机系统相衔接的 “通用系统”，他将此称之为“petuum”。
为何一定要让人工智能技术工程化？邢波认为，这将有利于人工智能技术无论从规模上，还是应用上都能真正落地，同时让其解决方案达到可重复性、可维护性、更高稳定性的要求，让普通人也能用低廉的价格使用到人工智能技术。“这其实是将标准化的概念引入到人工智能学科当中。”在做了一系列理论、应用和工程方面的研究工作之后，petuum日益规模化，邢波在此基础上建立了自己的公司。“我想把这些技术都商业化，真正产生对社会有用的产品。”
从金融、城市管理到教育、农业，当下，人工智能技术被越来越多地应用到生活相关领域。这是否意味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已突破“瓶颈”？邢波一针见血地指出，目前的人工智能与人的智能还相差甚远，还有很多“瓶颈”需要突破。比如人的智能可以明白哪些内容是自己不知道的，但人工智能目前无法感知之前没有“学习”过的领域。“这就是没有边界感。”邢波指出，有了边界感，探索和创造才会有方向感。
面对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新一轮浪潮，上海也不想错过。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邢波对家乡充满了希冀，“上海在发展人工智能方面具备了很大的潜力。”上海位于长江三角洲的龙头，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发展逐步形成了完备的工业基础，还拥有很多优秀的大学和科研院所，在邢波看来，这些都为上海发展人工智能铺就了“地利人和”的环境。“上海务实、沉稳的城市性格特点，与金融、工业、海港等特色产业相结合，探索产业与人工智能的最好交集，即拥有了未来发展人工智能产业的巨大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