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今天傅雷诞辰110周年,身为上海首届政协委员的他,居然还提过这些提案
今天是我国著名翻译家、作家、文艺理论家和教育家傅雷先生诞辰110周年的纪念日。傅雷故里——浦东新区周浦镇举行了系列纪念活动,并举办了《傅雷著译全书》首发式。这套全书以上世纪出版的《傅雷译文集》和《傅雷文集》以及本世纪初出版的《傅雷全集》为蓝本,做了大量补充校订工作,堪称迄今为止傅雷译著的最全合集,其中首次刊登了傅雷作为第一届上海政协委员参政议政时的多篇提案,对研究傅雷生平和先生精神,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傅雷于一九0八年四月七日(农历三月初七)出生于江苏省南汇县周浦镇渔潭乡西傅家宅(今上海市浦东新区航头镇王楼村)。一九一二年,傅雷刚4岁,母亲为了将傅雷训诫成才,携带着一家人离开偏僻的农村,搬迁到“小上海”周浦镇,至此学习和生活了15年。傅雷早年留学法国,专攻艺术评论。上世纪四十年代始,他以译事致身社会,其优秀著译作与渊博学识,特别是其刚正风骨,一直为广大读者所敬重与推许,在知识界产生巨大影响,堪称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代表。他一生译作宏富,翻译了法、英、美等著名作家的作品三十四部,数百万言的译作成为中国译界备受推崇的范文,形成了“傅雷体华文语言”。
为纪念傅雷先生110周年诞辰,远东出版社出版的《傅雷著译全书》,全书共26卷,收录了傅雷先生解放前和解放后的有关小说、传记、艺术、政论等译作;收录的著作除了著名的《世界美术作品二十讲》和《贝多芬的作品及其精神》外,还有涉及文学、美术、音乐、政论等文章,以及家书和致友人信函等。
尤其难得的是,近期在上海档案馆的政协档案中,发现了几则现有出版物未见的傅雷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海市第一届委员会期间的提案,这些提案也被收录进此次全书中。
比如,1955年5月,傅雷先生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海市第一届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提交了《请求转请本市各级人民法院对人民诉讼事件尽速处理,并积极清理积压案件,同时并请法院注意司法独立,不问阶级,只问事实的合法与否》的提案。
在提案中,傅雷提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组织法(1954年9月21日第一届全国人代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第一章第四第五两条,明文规定‘不分民族、社会出身、财产状况、在通用法律上一律平等’,故本人提请各级法院特别注意司法独立,不问阶级,只问事实的合法与否。”
傅雷先生当时就在提案中“提请各级法院注意司法独立,不问阶级,只问事实的合法与否”,强调“在通用法律上一律平等”,意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司法要公正。并特别指出要遵循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法院组织法,亦即司法应受法律制度的约束,要依法办案,“有法必依”,要在法律的框架中司法行政。“法制”是司法制度化的前提,是“法治”的基础,50多年前,傅雷提出“司法独立”,并强调“法律上一律平等”,实为难能可贵。
傅雷还关心青年学生的生活及健康,呼吁改善增加大、专学生的伙食费。在上海市政协一届一次全会上提交的《请求转请国务院考虑从速增加大、专学生伙食费》、《请求反映中央高等教育部:从速研究如何减轻大、专学生业务负担,积极保障青年健康》的提案中指出:“为下一代之身心健康着想,为国家今后需要建设人才着想,实有迅速改善现状之必要”。
作为政协委员,傅雷关心社会生活与社会环境,并非常注重细节,有的提案今天读来还甚为有趣。
在政协上海市一届二次全体会议上,傅雷提交了《请有关部门为郊区农民迅速解决市区人粪肥料运送、劝阻农民在市区内自行运送》的提案。在提案中,傅雷指出:“农民挑运人粪来往通衢大道情事”,“一方面有碍市容,倘被国际友人撞见,尤为不雅,损及国体。一方面粪桶满街乱闯,对公共卫生及行人衣服、尤以妇孺为最易受到影响,均有妨碍”。在傅雷看来,社会管理要注重精细化,环境的改善更应从细微处着眼。
上海傅雷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王树华介绍,1955年5月,傅雷作为政协委员出席了上海市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常务委员扩大会议召开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并担任“文学、新闻、出版小组”副组长,至1957年夏,是傅雷先生短暂的政协委员生涯,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傅雷参与社会活动最多的时期。“先生在任政协委员期间所提的提(议)案及意见等涉及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他所熟悉的翻译出版、绘画音乐艺术到文化教育,乃至与他专业甚远的司法行政,工业生产、农业合作社等都成为他履职关注的对象。从这些手稿墨迹中,我们可以看见傅雷先生对社会民生的关心,对人民群众和祖国的热爱,他认真履职,参政议政的精神与先生身上的爱国主义情怀一以贯之,值得我们后人认真学习、传承。”
记者了解到,近年来,傅雷故里周浦镇不遗余力挖掘和弘扬傅雷精神。2016年,周浦镇成立了“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上海浦东傅雷文化发展专项基金”,以传承傅雷文化、弘扬傅雷精神为抓手,文化为引领,重视国际文化艺术交流、关注教化育人,追求艺术修养,全力打造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文明之路。《傅雷著译全书》的出版发行正是得益于上海浦东傅雷文化发展专项基金的第一笔经费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