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茶馆式”教学的形成与发展
张人利，1948年8月生。现任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附属学校校长。上海市特级校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任原静安区教育学院院长、上海市区县教育学院院长理事会会长、上海市教师专业发展领导小组成员、全国区县教师进修学校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全国中小学整体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等职，是上海市第十一届、十二届人大代表。在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附属学校任职多年，是学校教育改革的领路者、亲历者和改革者，其探索的后“茶馆式”教学现已成为教育改革发展的成功样例，在全市乃至全国推广。
口述：张人利
采访：郭晓静范建英常海山
整理：范建英常海山
时间：2018年5月10日
我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多年，曾历任物理教研组长、年级组长、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副校长、副院长、院长、院长兼校长等职，现为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附属学校校长。我从教的四十年，也正是教育体制改革的四十年。其间经历了许多教育改革，包括课程与教学的各领域。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后“茶馆式”教学。回顾一系列的教育改革，经历了教育改革的复杂与艰辛，我正享受着办学的乐趣。
变“授”为“学”，
“茶馆式”教学改革的两次飞跃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老静安区是教育品牌区，在全市乃至全国都有一定影响。以前，全市重点中学就20多所，主要集中在市中心区域。在解放前，真正有影响力的也就只有几所，育才是其中一所知名度极高的学校。二十多年前，我和静安区教育局局长袁是人到重庆作学术报告，并当场做过一次民意调查，问当地教育界是否知道静安区的教育品牌，问下来大家只知道育才中学。也就是说，二十年前静安区在全国影响力最大的学校是育才中学。育才中学的教改，是写进许多师范大学研究生教材的，这是极为少见的，其教改具有里程碑意义。
提到育才中学的教改，不得不提段力佩先生和他的“茶馆式”教学。作为德高望重的老教育家，他的教改思想一直指导、影响着育才中学乃至全中国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早年，段力佩先生是中共地下党员，曾在麦伦中学、储能中学任职。解放军进驻上海后，上海作为接管区，开始接管各类工作。段力佩先生接管缉槼中学（今市东中学），任校长，1950年任育才中学校长。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育才教育改革成效达到两次高潮。六十年代的育才就是上海的第一块牌子，是老大，在全国具有绝对领先优势，他提出的“紧扣教材、边讲边练，新旧联系，因材施教”教改经验，在教育界影响很大。八十年代，段力佩先生在上海率先将育才中学高中改为三年制，对改进学制起到了促进作用。在教材问题上，他提出“量少质高”的原则，要求教材具有“系统、联系、主从、反复、感染、普通”六个特性，在教学方法上，他还主张变“授”为“学”，提出“读读、议议、练练、讲讲”“有领导的‘茶馆’式”教学，并指出“读读”是基础，“议议”是关键，“练练”是应用，“讲讲”要贯彻始终。由于其关注了学生的“学”，强调了教学中“议”的重要作用，在全国又一次产生了重大影响。
当时有人问他，你那个“读读、议议、练练、讲讲”叫什么名字呢？他说，“一定要有一个名字吗？我就把它叫做‘茶馆式’，我这个茶馆不是说让大家泡杯茶闲聊，我追求的是七嘴八舌，追求的是教学民主，追求的是要把过去教师的‘讲’堂，变成是今天学生的‘学’堂”，这是他的原话。“茶馆式”教学在整个教育界影响力大，知名度高，并且得到师范类大学教育者的广泛认同。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总结创造的“紧扣教材，边讲边练，新旧联系，因材施教”教学方法暨教改经验，到八十年代总结出的“读读、议议、练练、讲讲”的教学形式，以及九十年代初又提出“自学自创、自治自理、自觉体锻”的培养目标,段力佩先生引领上海育才中学实现了教育改革的一次又一次飞跃。这些教育思想和教改经验构成了独特的育才之道,对上海乃至全国教育界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辐射影响。从六十年代的“十六个字”到八十年代的“茶馆式”教学，区别在哪里？相同之处，都是教育改革；不同之处，提出“十六个字”的时候，关注的是教材，关注的是老师的“教”。而“茶馆式”教学关注的是学生，关注的是学生的“学”，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特别是“茶馆式”教学的提出，引起了全国性的轰动。过去的课堂教学是教师讲、学生听，改革后的课堂教学采取的是小组、大组讨论的形式。其改革引起了全国教育界的高度关注，一批专家学者都来调研，像叶圣陶、华罗庚等都到育才去听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大牌的专家都到育才来了？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实际上，“茶馆式”教学是一种教育上的颠覆性的改革。它调整了课堂教学的逻辑结构，全国的几乎所有教学改革都来源于此，包括山东的杜郎口中学的“预习展示，反馈达标”，以及辽宁魏书生先生的六步教育法等等，还有外国进口的“翻转课堂”，所谓翻转课堂是在家里先看电脑，叫“慕课”，然后到教室里去讨论。这些都来源于段力佩的教改理念，全国大多数教育专家都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教学改革。
“教”是为了“不教”，
独立学习与合作学习的启示
段力佩开启教育改革的新阶段。但我个人认为，这里说的改革还只是集中在方法和手段层面。教学的研究应该有多个层次，最高的层面是教学理念、教学思想；中位层面是教学方式、教学策略；下位层面是教学手段、教学方法。那么段力佩提出的“读读、议议、练练、讲讲”教育法，包括后来全国一系列的教学改革，实际都是方法和手段层面的改革，都是对教学下位问题的讨论。因其探讨的是教学的下位问题，有好处，操作性强，但也有缺点，适用范围有限。从教学方式的角度来看，全国一系列教学改革，与段力佩的教学改革有一致性。这是什么概念呢？实际上“茶馆式”教学从教学方式（组织方式）层面都提倡的是独立学习和合作学习。“读读”是方法，方式是独立学习。“翻转课堂”的模式是自己先看电脑，看上去和“读读”不一样，实际从方式来看，还是独立学习。“议议”是方法，方式是合作学习，“展示”“讨论”等，看上去和“议议”不一样，从方式上来看，还是合作学习。
独立学习、合作学习和“我讲、你听”的组织方式在教学理念上是完全相悖的。有人认为，我讲你听，你只要认真听，就应该懂。就像读书的时候，你跟你的孩子说，“上课认真听”，因为这是你的基本假设，只要老师讲得清楚，只要认真听就懂。但是在教育学者看来，即使认真听了，也不一定听得懂。为什么呢？如果认真听就能懂，上课就变成多余的了，全国统一教学录像就可以了。教学录像讲过了，那老师需要做什么？只要做警察，管住学生认真听。因为你的假设是只要认真听就懂，那么我们还要上什么课呢？过去的逻辑结构，是以老师认为的学科体系为线索进行讲解。而现在的教学应该是遵循认知规律，在老师的帮助下，让学生自己进行知识的建构，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是老师讲、学生听，他的逻辑结构就是老师认为的学科体系。另一个逻辑结构是在遵循学生的认识规律，是老师帮助学生，让他们自己建构，通过独立学习、合作学习进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教学逻辑结构。
我举个例子，这个例子一举就明白了。杨振宁是西南联大培养的，西南联大是典型的硬件“软”、软件“硬”。杨振宁在回忆他过去大学生活时，说了一段发人深省的话。他说：“上物理课，在教室里往往只能听懂一半，还有一半是在晚上没有电灯的情况下和同学闲聊中搞懂的”这当然是杨振宁的谦虚，但是至少说明杨振宁也有听不懂的情况，杨振宁都有听不懂的，那我们的学生一听就都能懂？这说明一个问题，教师是怎样认为，他就怎样进行教学，我们要改变这种教学逻辑结构。要在教师的帮助下，让学生自己进行建构知识体系，这是对过去课堂教学的一种颠覆，只有通过这样的建构才能真正学会。灌输式的教学，并没有能让学生真正完全学会、学懂，也无益于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提升。但是遗憾的是，现在的教学实践中，还是有大部分的学校都还停留在这样的讲授过程中，通常的模式还是老师讲学生听，这是我们教育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正因为如此，三十年前段力佩提出的“读读、议议、练练、讲讲”轰动全国，他对教育的理解和认识是一种创举，是革命性的，就是在研究人到底是怎么样认识一件事物的。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教学到底是以给学生多少知识作为最终目标？还是教育要让学生更会学？这又是不同的观念了。我们的理解，掌握多少知识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学生能够会学。一句话，“教”是为了“不教”。怎么做到呢？就是要逐步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独立学习、合作学习要配套使用。让学生独立学习，肯定是有人学会了，有人没学会；有人学会了这个，那个没学会；也有人是自认为学会了，实际上没有学会。怎么办？如果老师从头再讲一遍，甚至几遍，会不会全懂？显然行不通，因为学生不一样。我们忽视了学生间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应该看成是一种教育资源，要解决差异就要搞合作学习。所以说，独立学习和合作学习往往是配套使用的，而这种合作学习正是利用了学生间的差异。实践中得出结论，有的学生，老师教他，他不会，学生教他，他就会了。这就是合作学习的意义所在。
段力佩的“茶馆式”教学还没有讲到这些问题的本质。所以，它只是一种方法，只能适用一定范围，有它自身的局限性。比如小学一年级也这么搞，行吗？一年级小学生字都不认识几个，你怎么让他们读懂？这里有年龄差异，有学科差异，也有课型差异。不考虑这些差异，用一种方法来包打天下，是行不通的。“茶馆式”教学，以及之后许多教学改革，虽然名称不同、阐述不一，但是从教学结构高度进行审视，它们都有相同的特点，即改变了课堂教学的逻辑结构，从以教师认为的学科体系为线索进行讲解，变成由教师帮助，以学生的认知规律为线索，让学生自己进行建构学习体系，即变“教师的讲堂”为“学生的学堂”。
重构“教”与“学”，
后“茶馆式”教学改革顺势而为
前面讲到的种种教学改革让我们明确了两点，一是这种教学的伟大贡献，二是存在的不足和缺陷。他们试图用一种方式、方法和手段来概括所有的课堂教学，忽视了差异性和区别性。因此教学改革需要传承、发展和创新。
段力佩“茶馆式”教学作为教改的先驱，意义重大，但是要用这一种教学方法概括所有学科、所有年级、所有课型、所有内容的课堂教学，必然遇到困难。反思“茶馆式”教学，我认为有三方面问题客观存在。第一，“读读、议议、练练、讲讲”是否是以学生学为线索的课堂教学的唯一方法？恐怕不是。课堂教学十分复杂，课程类型不同，学科特点不同，教学时段不同，一种形式很难涵盖所有的课堂教学。第二，新课程推进中产生了“研究性学习”，它对学生学习产生的巨大影响不可低估，这样的学习方式如何在课堂教学中具体落实？第三，既要坚持课堂教学设计以学生学习为线索的逻辑结构，又要使教学的方法、方式更加多样，我们选择教学的方式、方法的原则或标准是什么？
2008 年，我们提出了后“茶馆式”教学。后“茶馆式”教学不是“另起炉灶”，而是一种传承和发展，他传承了“茶馆式”的核心内涵，即改变课堂教学的逻辑结构。新课程推进之后，广大中小学教师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学生的学习方式既有接受性学习也有研究性学习。后“茶馆式”教学旨在从研究学生的认知规律出发重构教与学的方式，强调的是对人的研究，对学生的研究。为了达到教学改革的目标，后“茶馆式”教学提出了课堂教学的两个关键干预因素，一是学生自己能学会的，教师不讲；二是尽可能暴露学生的潜意识，尤其要关注学生“相异构想”的发现与解决。另外，我们抓住教学方式的转变，聚焦“家常课”的实践，从而确定了四种教学方式：书中学、做中学、独立学习和合作学习。在教学方法上进行分学科、分学段、分课型的研究，又提炼了后“茶馆式”教学的n 种教学方法。显然，后“茶馆式”教学已经把“茶馆式”教学等教学改革作为n 种教学方法中的一种。后“茶馆式”教学的教学手段有两个，一个是“脚手架”的创设，它把教师设计的问题、习题、图表、录像等称作“脚手架”。“脚手架”由教师创设，学生自己在学习中使用，是一种学具。但“脚手架”又是一种特定的学具，适合这个班级的“脚手架”，并不一定适合另一个班级。“脚手架”是“后‘茶馆式’教学”的核心技术。另一个是信息技术的应用。将从教台之上延伸到教台之下，使独立学习中，教学资源更加丰富，在合作学习中，可以跨小组，在评价中可以更快捷、精准。
根据实际情况，后“茶馆式”教学提出“学生先学、引导暴露、共同解疑”课堂教学三环节，还研制了八个教学策略。一是学生先学引导性策略。教师提出学生先学的明确要求，包括学习的侧重面、关注点，学习期望达成的目标等。二是学生自己学习最大化策略。教师以不同的方式和手段，帮助学生自己学习，提高学生的自学能力，逐步做到“教是为了不教”“讲是为了不讲”。三是预设问题设计突出“重点难点”策略。教师预设的问题，用于引导学生，用于暴露学生疑惑，也用于教学评价。预设问题设计突出学科“重点”和学生可能遇到的“难点”。四是关注有价值的生成性问题策略。教师关注学生典型错误，关注学生不同思维，尤其关注学生的“闪光点”。五是教学评价与课堂教学融为一体策略。独立学习时，学生对自己进行评价；合作学习时，既有教师对学生的评价，又有学生对学生进行评价。六是学生先解疑教师后解疑策略。尽可能让学生自己解疑，当学生没法解疑时，教师再进行解疑。七是独立学习与合作学习相结合策略。独立学习与合作学习可以单独应用，更多是结合应用，还可以多次应用。八是“书中学”与“做中学”并举策略。“书中学”与“做中学”两种方式，不是一种对另一种的取代，而是并举。面对目前学生实践太少、探究不够的现状，教师可以尤其重视“做中学”方式的应用。
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附属学校在推行后“茶馆式”教学的过程中，以课堂教学关键干预因素来颠覆课堂教学中的突出弊端，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教改在一步步推进过程中，先行试点，逐步推广。我们认为，任何课改都不能以牺牲学生成绩为代价。通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学生成绩整体上稳步提高，社会的认可度也越来越高。后“茶馆式”教学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蜚声海内外。相比“茶馆式”教学，后“茶馆式”教学方法更加灵活，教学方式更加现代，教学手段更加多样。随着后“茶馆式”教学的深入研究，先后建立了上海市教委重点（两项）和国家教育部重点科研课题。2010 年，《后“茶馆式”教学》荣获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教学研究成果一等奖。2014 年，在后“茶馆式”教学的发展研究基础上，《后“茶馆式”教学》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一等奖。后“茶馆式”教学的发展研究反映了教学研究的自身发展，也回应了其他中小学的期望。
改革不止步，
后“茶馆式”教学开启新征程
在教学推进过程中，很多老师有疑虑，不敢推进，也认为学科间有差异，所有的课不可能都用这种教改方式来解决。还有人直接来找我“挑战”，我们就约定一人带一个班，用一节课的方式来进行评估，几次下来，代课老师就心服口服了。至今为止，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也受邀到各地讲学，他们已经尝到了教改的甜头。我们一个数学老师到新加坡去讲学，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在那边就敢于和本地老师进行比较，本地老师上一节课，她也上一节课，然后对所教授的班级进行考核，出的题目相同，成绩却很悬殊。这个时候，她再告诉新加坡这些同行，你这样上课不对在哪里，弄的新加坡当地老师都很信服，当时非常轰动，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我们的后“茶馆式”教学因此还上了新加坡《联合早报》头版头条。至今为止，我们的教学改革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和报道，《人民教育》《澎湃新闻》都进行过报道，《纽约时报》也曾大篇幅报道。现在名声在外，越来越多的人来听课、取经。
值得欣慰的是，我们一直没有停止思考。后“茶馆式”教学，它的普及性在哪里？它的差异性在哪里？越上位的问题，普及性越强，教育理念就易于普及。越下位的问题普及性越差，比如单纯的教学方法。所以我不大同意这个学校的作业给那个学校用，不一样的。为什么？生源情况不一样，我适合，不一定代表他们也适合。我们学校的作业都是分层极的，成绩好一点的学生做有难度的作业，稍差一点的学生做相对简单的作业，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教学质量，而不能一刀切。我们要从中撷取普遍性，区别差异性，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样才能有效果，才能在上海发挥一定的示范性效应，才能真正的在全市、在全国有普及意义。我们对本校学生进行跟踪调查，看看他们高中三年以及后续发展情况。我举个例子，像今年复旦附中的高三第一名，就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去年的复旦附中的高考第一名，也是从我们学校走出去的。他们的学习能力还是非常出色的，说明这些学生是蛮会学的。
当然，我们后“茶馆式”的实践也不会止步。我们还进行了基于科学性和社会性交融的微方法研究。课堂一直是学校教育教学的主阵地，也是不同时代学校教学改革的核心内容。国内外教育工作者对教学方法都进行了一定的研究，形成了有指导性的理论和一些优秀的教学方法。然而，课堂教学又是一种目的性和意识性都很强且十分复杂的群体活动。学生掌握知识、习得技能、发展智力、形成态度和相应品质，是需要通过课堂教学的师生间、学生间不断对话、互动交流才能逐步达成的。课堂就是一个小社会，因此课堂教学不仅有科学性、艺术性等基本属性，更有社会性的存在。当前，核心素养的培育已成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发展的大趋势，核心素养关注“培养什么人”的问题，而解决这些问题最终需要在课堂教学中不断实践。因此，对于课堂教学的研究，需要我们从社会性的回归和人的回归视角探索更为有效的方法。这些种种的努力，让我们做到了三个满意，即政府满意、家长满意和学生满意。学生满意是最重要的，满意度已经到99%以上。当然，这是对一线教育工作者最大的肯定。
取得这些成绩，受到政府教育部门的嘉奖及学生家长和学生的认可，我们打心眼里高兴，觉得我们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同时，我们也很清醒，我们的教育提高了哪些能力？还没有解决什么？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一直伴随着整个后“茶馆式”教学全过程。我们感觉到他们的文本学习能力，比过去要强得多，但是实践性学习还有所欠缺。我们的学生单一学科的能力很强，跨学科的能力还有待提高。毕竟我们的教育要求学生全面发展，注重整体素质的提高。从对“茶馆式”教学的学习研究，到后“茶馆式”教学的成熟应用，我们一直在探索。
下一步的方向是什么呢？一个前瞻性的研究已经开始搞了，《上海教育》发了十四个版面，题目叫做《从“茶馆”到trip》，现在我们的新名词叫trip，就是旅行的意思，寓意学习像一场旅行一样轻松愉快。我们提倡的是既有文本学习、接受性学习，又有研究性学习、实践性学习、跨学科学习、主题学习、项目学习，立足学生长远发展，开拓实践性学习、主题学习、跨学科学习等学习能力的培养。上个月，上海市教委已经在这里开现场会了，基础教育处处长来了，教委副主任也来了。而且我们这次的trip课程的上课、报告过程都是现场直播，对这个课程进行了宣传推广。尽管不能完全推广，还是寄希望于我们所做的工作对全国的基础教育能够起到示范引领作用，所以新的征程又开始了。